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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后即焚.

【栖燦】《衣冠》1

1、


 趁着夜色,秋尚宇扭开了厨房的门。


 他是从后门进来的,他甚至不敢开灯。


 他特意在图书馆待到闭馆,又在路边的咖啡店耗了几个钟头。


 但他实在太困了,也不敢彻夜不归。


 于是算好时间,像往常一样踩着点回家。


 确切的说,是回到张宰英的家。





 

 但他还是失算了。


 



 

 当他捏手捏脚,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倒了杯水,刚吞下一口,身后的灯亮了,熟悉的声线慢悠悠的从光亮处传过来,不徐不急,甚至带着丝轻柔,却无比准确的传递到秋尚宇的耳间。


 “回来了,尚宇呀。”


 张宰英轻飘飘一句话,却惊得秋尚宇狠狠呛了一大口,他捧着杯子,拼命压抑自己慌乱的咳嗽,却把水撒了一身,听到身后逼近的脚步,他赶紧背过身去,想掩饰此刻的狼狈,却被身后高大的身躯骤然贴近,张宰英压过来,双臂撑着料理台,先断了两边退路,然后再笑眯眯的把脸靠近,盯着秋尚宇被水溅湿的衣领,火热的视线像是在解衣襟上的扣子。


 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张宰英越贴越近,近到看得清秋尚宇泛红透粉的皮肤,以及他因为不安而拼命扑动的睫毛,张宰英喉结滑动,抬手抽走快被小孩握碎的杯子,低声笑道:“是希望,哥哥帮你换衣服吗?”


 张宰英说的半真半假,却把原本就怕的要命的秋尚宇骇的一凛,他回过头,脸色已由红转白:“张宰英!请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——”


 秋尚宇气鼓鼓的,表情严肃的不行,却把张宰英逗笑了,觉得他可爱的紧,忍不住上手去捏秋尚宇的脸颊,想把那肉嘟嘟的嘴巴含进嘴里,眉眼满是情欲:“哥没有开玩笑,以前不都是哥帮你穿衣服的吗?”


 “可那是小时候——”秋尚宇把张宰英扯开,推着他越压越近的身躯: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!所以...”


 张宰英却一点也不生气,不漏痕迹的把小孩往怀里收:“所以什么,尚宇呀?”


 “所以请你不要再说奇怪的话,也不要再做奇怪的事——”


 “奇怪的事?”张宰英突然勾起秋尚宇的下巴,歪着头轻轻一啄,眨着眼问道:“像这样吗?还是...”


 张宰英猛地环住小孩的腰,把人往怀里一扣,盯着秋尚宇因为震惊还来不及合上的嘴唇,低下头便加深了这个吻——








 朴栖含把平板电脑扣在桌面上,眼中没太多情绪。


 事务官却一脸惊诧,小声提示道:“朴检,您还没看到重点,后面才是精彩——”


 朴栖含没说话,只是把平板往桌角一推,垂眸扫了一眼,像是不反感听接下来的话。


 事务官才大着胆子说道:“这是部从外网火起来的漫画,叫《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》,题材虽算不上新颖,讲的是一对异姓兄弟,从小相依为命,随着哥哥控制欲越来越强,弟弟越是逃离越被哥哥禁锢——”


 “好了。”搜查官站过来,拍了下事务官的肩膀:“你平时也不看漫画,怎么也学秘书科那帮腐女凑热闹?”


 “我本来是没兴趣!”事务官急得要命,语速也快了起来:“可这个哥哥的设定太奇怪!身高193cm,首尔大毕业,司法考试三试榜首成为中央地检最年轻的检察官!不光如此,你看这个画风,这个脸这个腰这个腿!简直就是拿朴检建的模!秘书科都传遍了,说作者要么是咱们朴检的粉丝,要么,就是朴检的小号!”


 “得了吧。”搜查官锤了事务官一下,笑了笑把平板收起来:“别人不知道,咱俩还不清楚吗?朴检平时多忙,还有时间管那些,赶紧把资料整理出来,待会儿还要去趟看守所。”


 “还是那个拾荒老人的案子?”事务官摇头:“终审就快到了,可证据链还是串不起来,那家伙知道我们没找到更有利的证据,一直死咬着不松口。”


 搜查官跟着叹气,却看到朴栖含从落地窗前转过身,背光站着,淡淡说了句:“他最好咬紧一点,我才能撬断他满嘴的牙。”


 






 审讯室铁门拉开,狱警压着捆满铁链的金氏,朴栖含坐在聆讯的位置,安静的翻阅着卷宗,金氏故意慢吞吞的,脸上挂着不屑,一屁股坐在审讯椅上,仰着头笑得嚣张,见眼前的检察官低头不语,金氏挑衅道:“嘿!找到尸体了吗?”


 朴栖含不说话,甚至连翻页的节奏都没有改变,金氏便有些气恼,站起来指着朴栖含问:“呀!尸体找到了吗?!没找到是吧,没找到就别再——”


 “我只是有点好奇。”朴栖含声音不大,却轻松就把嫌疑犯的嗓音盖过了,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,像是自说自话,又像是在谈论天气:“你杀过比你高的人吗?我是说男人。当然比你矮的女人也没几个。你喜欢喊着说话,是担心我们听不到吗?”


 “呀西——”金氏像是没想到朴栖含会这么问,瞪着眼睛露出凶悍的表情:“什么?!”


 “嘘——”朴栖含合上卷宗,眼中闪过一丝怜悯,但就是这抹如神明般淡漠却冷峻的眼神,映衬着瞳仁中嫌犯如烂泥般腌臜的倒影,他笑了笑,淡淡说道:“你一定没少被欺负,喜欢躲起来哭鼻子,只敢拿流浪猫撒气,长大了打老婆,你儿子知道你干了什么吗?”


 金氏一愣,一时没转过来弯:“你,你少胡说八道...”


 “呵。”朴栖含抽出一张照片,往嫌犯眼前一推:“你不会,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吧?”


 金氏低头,朝着照片匆忙一瞥,狡猾的闭口不言。


 “不信?”朴栖含嗓音一顿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:“我这里有你前妻的证词,录了音,可以放给你听,你当年把她打个半死害她差点流产,但你儿子命大,你前妻逃亡的时候早产在野地里,可惜他是你的种,所以也没逃过坐牢的命,现在就关在西部监狱,罪名不大,诈骗兼盗窃,只是初犯,应该很快就能出来。”


 金氏瞪着眼睛,虽然极力镇定,但他抽搐的脸部肌肉出卖了他,他盯着眼前这个体面又贵气的年轻检察官,努力分辨他此刻传达的每一个字。


 但朴栖含显然耗尽了耐心,没人看得出他是故意流露出些许烦躁,他站起来,垂眸望着,近身一米九的身高让他宛如神祗,他神情凛冽,语气森然,他用令人齿寒的声线说着建议的话,一句比一句残忍:“我要不要让他成为有重罪前科的人?还是,把他送到关押死刑犯的监狱让他坐二十年牢?反正他身上流着杀人犯的血,那不如干脆把证据造假,让他也烂在监狱里好了——”


 “不,不不...”金氏哪里还有杀人犯的影子,他就差跪地求饶。


 “不?”朴栖含压低身子,冷峻侧脸隐进黑暗里,勾勒出锋利如刀刃般的剪影:“不什么?不肯认罪吗?”


 “我...我认,我认...”


 朴栖含眉峰一挑,搜查官赶紧把认罪书拿出来让嫌犯签字画押,金氏神情木然,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奇异的欣喜。


 却被朴栖含生生打断,他收起认罪书,让狱警把金氏拖起来。


 “检,检察官。”金氏说道:“能不能,让我再看一眼那张照片?”


 朴栖含抬眸,淡淡一笑。


 “所有的故事都有另一个版本。”朴栖含把照片抽起来,轻轻夹进文件里:“年轻的孕妇最终没挺过去,和她腹中的胎儿惨死在雨夜,和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一样,杀人犯又怎会有反转的结局?”


 说完,弹了弹笔挺的西装,神色依旧是冷静淡漠,转身的瞬间,身后那手脚瘫软的杀人犯,脸上流露出希望被撕裂后绝望崩溃的神情。






  在办公室处理完最后的笔录,朴栖含开车回到了家。


 此时已是深夜,停车场空无一人,男人高大的身影停在电梯门前,映衬着他略显疲惫的脸。


 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连续加班的第几天,家算不上家,只是他用来休息的房子,有时候甚至忘记回家,在办公室一忙就是一夜。


 他的生活被各类案件的卷宗填满,他的脑子里全是受害人的脸,他像是病态一般的忙碌,好让自己无暇顾及其他。





 叮。






 电梯门开了,朴栖含走出来,穿过走廊。


 公寓在最靠里的位置,走到一半,朴栖含停下脚步。


 他看到家门口横着一个高大的行李箱,手柄上贴着托运标签,还来不及撕掉。


 行李箱的主人坐在地上,怀里抱着双肩包,估计等累了,侧身倚靠在箱子上,头歪着,睡的很不舒服。


 朴栖含却一眼认出,朴宰燦身上穿的那件,还是他高中校队的队服,袖口磨破了边,衣服也泛起旧色,190的尺码穿在177的人身上,像是裹了一层柔软的壳,那人蜷在衣服里,看起来又安静又乖。

 

 朴栖含静静站着,并不想吵醒他。


 四年的时间,让朴宰燦褪去稚气,却仍是少年人的轮廓,尽管照片看了无数次,真人摆在眼前,仍觉得漂亮的不像话。


 




 嘶——






 朴栖含咬着牙,有些困惑的捏了捏眉心。


 但仍是走过来,在朴宰燦面前把身子放低。

 

  “呀,醒醒。”


 朴栖含说道。


 他不想看朴宰燦无邪的睡颜,却又移不开眼睛。


 于是把音量抬高,话也说的急切。


 “别再睡了。”


 朴栖含说道。


 却看见朴宰燦因为被吵醒而微微皱眉,在看清自己后,露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微笑,眼中还是迷茫的神色,嘴角却像开出了花。


 “哥——” 朴宰燦撑起身子,神情雀跃:“你回来了!”


 顾不上狼狈,朴宰燦伸出双臂,急切而热烈:“我好想你——”


 却被后撤的朴栖含躲了过去,看着男人笔直站着,神情冷漠的淡淡说道:“怎么不打招呼就回国,什么时候学会先斩后奏的?”


 朴栖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,朴宰燦却一点不恼,固执的扬着手臂,脸上仍堆着笑:“哥,我脚麻了,站不起来...”


 朴栖含盯着他,迟疑了半分多钟,这才弯腰把人捞起来,托着屁股往肩膀上一扛,单手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下,拉开门先把人丢在沙发上,又折回去把箱子拖进来,关门落锁,一气呵成,然后脱掉西装,走过来坐到朴宰燦面前。


 一边解开袖扣,一边问到: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
 “哥,我好渴...”朴宰燦坐的乖巧,一边笑一边舔着嘴唇:“我从下飞机就没喝过水了,我等了你四个小时....”


 “所以。”朴栖含站起来,声线泛冷:“以后也没必要用手机。”


 但还是去冰箱里拿了瓶水,拧开瓶盖,递到朴宰燦面前,但话还是说的生硬:“做任何决定都不需要我的建议。”


 朴宰燦捧着水,乖乖的喝了几口,然后仰着头,一边笑一边解释道:“我今年大四了,已经修完了所有科目,同学们要么实习要么研学,我没有别的计划,就想着先回家——”


 “这个我们之前沟通过。”朴栖含打断他,用手背拭去朴宰燦嘴角的水渍:“你继续把研究所念完,暂时不要有回国的打算。”


 “哥...”朴宰燦仰着头,眼睛里映衬着斑驳的灯光,他的笑容恬淡美好,却有种脆弱的易碎感:“所有事情你都可以替我做决定,但是不要赶我走好不好?四年了,你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我,也不主动打电话,你不许我回家,我像是被你流放了一样——”


 朴栖含不说话,只是定定的望着眼前漂亮的男孩子,那双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眸闪烁着破碎的泪光,他需要用强大的意志力来控制自己不在下一秒做出什么可怕举动。


 他莫名的懊恼,却又心疼的想叹息。


 但他什么也没有做,他只是用沉默掩饰一切。


 “...去洗澡吧。”朴栖含别过头,刻意忽略朴宰燦眼中一闪而过的希冀:“休息几天,我再帮你订机票。”







 朴栖含坐在书房里,却无法集中视线在文件上的任何一个字。


 他的听觉变得无比敏感,耳朵里全是朴宰燦发出的细碎声响,他扭开花洒的水声,光脚踩在地板上,他不经意的哼唱,都丝毫不差的扰乱着朴栖含的神经。


 直到,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,男孩擦着头发靠在门框上,身上穿着不合尺码的白衬衫,衣摆空着,露出两条又细又直的腿,明晃晃的,白的反光,翘着透粉的脚尖,眼睛湿漉漉的,表情也水汽晕染的有几分迷糊,声音哑哑的,一开口就要命。


 “哥...”朴宰燦笑道:"我找不到吹风机了。”


 朴栖含金笔一顿,脸色又严肃起来:“去穿袜子。”


 “袜子在哪里?”朴宰燦吐着舌尖,神情顽皮,丝毫不觉得这是个傻问题。


 于是朴检察官丢掉金笔鬼使神差的走出去找袜子,还不忘先把肇事者抱到书桌前坐着。


 等他找了一圈回来,朴宰燦已经爬到他的书桌上,他的小屁股压着他哥哥的卷宗,两条光溜溜的腿不怕死的晃来晃去。


 但朴栖含根本没在意那些,他拖了椅子过来,一边坐着一边去抓朴宰燦的脚,但臭弟弟故意不听话,踩着哥哥的膝盖扭来扭去,他忘了他还穿着不合身的衬衫,领口也没系几颗纽扣,衬衫下摆露出一大片春光,衣领也恰到好处的滑落了肩头。


 “朴,宰,燦。”


 朴栖含手里还握着朴宰燦的脚踝,在他咬牙切齿的间隙,眼前已满是春光乍泄的白。


 “你再乱动我就要打你屁股。”


 “那你要轻一点,哥。”


 朴宰燦用脚趾点了点朴栖含的膝盖,然后凑过来眨眨眼睛。


 “因为,我没有穿——”


-未完待续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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